阿飘

三体观影体（十二）

此章罗辑专场，转场至章北海

（前章请从三体观影体合集入）

【罗辑和史强行走在地下城市中。

……

走了不远，罗辑突然听到一个柔美的女声：“是罗辑先生吗？”他四下一看，发现声音是从路边草坪上的一个大广告牌上发出的，广告牌上的大幅动态图像中，一个身穿制服的漂亮姑娘正在看着他。

“我是。”罗辑点点头说。“您好，我是总体银行系统8065号金融咨询员，欢迎您来到这个时代，现在向您通报你目前的财政状况。”咨询员说着，她的旁边映出了一个数据表格，“这是您在危机第九年的财政数据，其中包括当时在中国工商银行和中国建设银行的存款情况，还有当时的有价证券投资情况，后面一项的信息在大低谷时代可能部分丢失。”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罗辑低声问。

史强说：“你的左手臂里植入了一块什么芯片，不要紧张，现在每个人都有，类似于身份证吧，所以广告牌能认出你来。现在的广告都是对着个人了，不管走到哪里，广告牌上的东西都是为你显示的。”】

“果然广告在哪个年代都不缺。”史强笑。

罗辑现在的神精却敏感起来了，他第一个想到了史晓明，偷偷去看他的神色才发现没那回事，放下心来。

罗辑知道这年代的东西都是虚浮的泡沫——但是这个时代依旧很美。人类经历了绝望，紧张，活到后面，那种伴随在人类骨子里的乐观终于又觉醒了。

人类是一种永远在努力过得好的生命，这一点无论在什么情况都不会变。说的好听点叫乐观，叫坚强不屈，说得难听点，这种行为就是享乐主义。

这有什么。人类还骄傲呢。说好听叫自信难听叫自大，人类的优点与通病大部分是一起的。

【“你是真人还是机器，或者是一个程序？”

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让咨询员吃惊，她回答道：“我当然是真人，电脑怎么能够处理这么复杂的业务。”

同广告牌上的美人告别后，罗辑对史强说：“大史。有些事情真的不好理解，这是一个发明了永动机并且能够合成粮食的时代，可是计算机技术好像并没有进步多少，人工智能连处理个人金融业务的能力都没有。”

“永动机是啥？永远能动的机器？”大史问。“是啊，标志着无限能源的发现。”

……

“我麻木？是你这知识分子想象得太远了，这技术，其实我们那时就已经有了。”

“你开玩笑吧？”

“要说技术我是不懂，但具体对这事儿多少还是明白一些，因为碰巧我曾使过一种警用窃听器，它不用电池，而且电也像这样用不完，知道是怎么整的吗？从远处发射微波给它供电。现在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供电方式与我们那时不同而已。”罗辑站住了，呆呆地看了大史半天，又抬头看看空中的飞车，再想想那个电热杯，终于明白了。

……

“那合成粮食呢，他们不是可以合成粮食吗？”罗辑又问。

“这我不是太清楚，但现在的粮食也是种子长出来的，只不过是在工厂的什么培养槽里生长的。庄稼都基因改造过，据说那麦子只长穗没有秸秆，而且长得贼快，因为那里面有很强的人造阳光，还有催长的强辐射什么的，麦子稻谷一星期就能收一季，从外面看就像生产线上产出来的一样。”】

罗辑仿佛听到了肥皂泡泡啪地一声破碎的声音。这倒是能够理解的，毕竟那时可没有丁仪帮他科普。入目的景象实在是太美好了，面壁计划已经取消，所有人都对人类充满了希望，所以他没细想就所以然地得出了答案。

“这是个充满希望的时代。”丁仪说。

“也是个充满了肥皂泡泡的时代。”维德嗤笑道。

“毕竟已经一百五十年了。”章北海道，“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人已经换了一代又一代，他们已经忘记了先前对外界的恐惧了。”

艾AA不敢讲话。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与这些前辈的差距。她们活得不一样，包括时代，眼界，世界观，距离都差的远。她现在认清了自己的浅薄：这个时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他们与怪物战斗，隔着数光年之远与外星人斗智斗勇。他们对三体的钻研甚至比艾AA的时代要多得多，他们利用三体的弱点，努力发挥自己的优势；艾AA现在懂了一个冬眠人对她说过的话：历史书总比真实要浅薄得多。以前她把这话当老生常谈，不以为意，但是现在这句话的含义就这么摊开明了了在她面前，让她无法忽视。

真令人吃惊。

“我只能说，幸好不是谁都能活得像个所谓的乐天派。”维德吸了口烟，他对着屏幕上的罗辑冷笑。

这个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三体人眼中的核武器，在这里无忧无虑地像个傻子。

【“飞船达到光速的百分之十五，这个……”

“这倒是真的，那些战舰发动起来像天上的小太阳。还有那些太空武器，前天电视上看到亚洲舰队演习的新闻，那个激光炮，对着像航母那么大的靶船扫了一下，那个大铁家伙就像冰块儿似的给蒸发了一半，另一半变成亮晶晶的钢水儿炸开了，像焰火似的。还有电磁炮，每秒钟能发射上百个钢球，每个有足球那么大，出膛速度每秒几十公里，无坚不摧，几分钟就扫平了火星上的一座大山……现在，你说的永动机什么的是没有，但就凭这些技术，人类收拾三阵舰队已经绰绰有余了。”

大史递给罗辑一支烟，教他拧了一下过滤嘴部分把烟点着，他们各抽一口，看着雪白的烟雾袅袅上升。

“不管怎么说，老弟，这是个好时候。”

“是啊，是个好时候。”】

这话还没落音，大史就瞥到了什么，猛然一震。紧接着，屏幕上的大史也朝罗辑扑过去。

【紧接着一声巨响，一辆飞车正撞在他们两人刚才站的位置上！罗辑感到了气浪的冲击，金属碎片从他们上方嗖嗖飞过，那个广告牌被飞起的碎片击碎了一半，看上去像透明玻璃管的显示材料哗哗落了一地。被摔得头晕目眩眼睛发黑的罗辑还没恢复过来，大史就一跃而起，向坠地的飞车跑去。他看到圆盘状的车体已经完全破碎变形，但由于车内没有燃油，所以没起火，只有噼啪作响的电火花在那团绞扭的金属中窜动。

“车里没有人。”大史对一瘸一拐走过来的罗辑说。

“大史啊，你又救了我一命。”罗辑扶着史强的肩膀，揉着摔痛的腿说。

“我以后还不知道要救你几命呢，可你自个儿也得多长个心眼多长只眼睛。”他指指撞毁的飞车，“这个，没让你想起什么？”罗辑想起了两个世纪前的那一幕，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场内有些躁动起来。谁都知道这是三体干的，但他们惊讶的不是这个——

“智子能控制电子产品？”丁仪发问。

没人回答他，这是个不需要细想的反问句，谁都知道这是对的。

现在这个时代笼罩的最后的肥皂泡泡也破了，来源于四个大字：

主不在乎。

一些人心目中不切实际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他们的科技发展完全符合三体的预计，三体看他们就像看一群蚂蚁，无论怎么样都翻不起花来。他们唯一的武器是且仅是黑暗森林理论——现在他们能预计到结局了。

不是三体消灭罗辑，侵略了地球，就是罗辑终于觉醒，成功威胁了三体。

而且从现在的局势上看。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

大低谷的纪念碑没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即使镜头给了它一个特写，他们也关注的是罗辑的遭遇。

【罗辑边走边抬头看，突然听到地上哗地响了一声，接着脚下一空身体向下坠去。旁边的史强一把抓住了他，这时他的胸部以下已经在地下了，大史使劲把他拖了出来，两人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那个洞，这是一个下水道口之类的洞口，就在罗辑踏上去之前，盖板滑开了。“哦，天啊！先生您没事吧？！真是危险！”

这声音是从旁边的一块小广告牌上发出的，这个广告牌贴在一个饮料售货机之类的小亭子上，说话的人是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小伙子，他的脸色发向，好像比罗辑还害怕，“我是市政三公司疏排处的，那块盖板自动打开，可能是软件系统故障。”】

“这些意外真让人看着心里发慌。”丁仪嘀咕。

“谁说不是呢。”史强抽了口烟。罗辑这一辈子总遭遇各种各样的意外，最重要的当属他与叶文洁的那次谈话。这些意外改变了他的一生。

“噢。我这是真没想到。我才刚刚差点死了两次，还有心情在这吃饭。”罗辑说。现在他看着这个餐厅，感觉总有人窜出来突然给他一刀。

“这是正常的。”史强说，“毕竟在这个时候的咱们眼里的确已经彻底安全了。”

“是啊。你们都开始把主当死人了。”墨子冷笑。现在他看罗辑非常不爽。这部电影还有个所有人心知肚明但不言说出口的，最关键的要点——它看着远远还未完结。

而罗辑既然存在，既然拥有这么多画面，就证明他着实是个变数。

“怎么就是杀不死呢。”诺伊曼也感慨。

史强不耐烦地回瞪。罗辑也烦躁，他们看小强的眼神让他感到分外恶心。

【罗辑把餐巾纸抽出一张，倒是不能上网的普通纸，但放纸巾的盒子被激活了，一位漂亮女孩儿在上面向罗辑推销创可贴，她显然通过他今天的经历，推测他胳膊腿上可能有擦伤。

“天啊。”罗辑感叹道，把纸塞回盒子里。“这他妈才叫信息时代，咱那会儿，有点儿原始了。”大史笑着说。在等待上菜的时间，罗辑问起大史现在的生活，这时才问起这个，他有种愧疚感，但回想这一天，他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直被推着走，这才有了一点空闲时间。

……

罗辑说：“不管是当救世主还是成了难民，我总能利用现有的资源尽量过得快活，你可以认为我自私，但说实话，这是我唯一看得上自己的一点。大史，我可要说你一句：你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骨子里还是个重责任的人，现在把责任彻底扔了吧，看看这个时代，谁还用得着我们？及时行乐就是我们最神圣的责任。”

“要那样，你现在可是吃什么都不香了。”大史把烟蒂扔进桌子上的烟缸，激活了烟缸的香烟广告，罗辑自觉失言：“哦，大史，你对我的责任当然是要尽的，我离了你活不了，你今天已经救了我……一二三，三次命了，至少两次半！”

“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我就这个命，救你命的命。”大史不以为然地说，同时眼睛四下瞄着，可能是想找个卖烟的地方，然后他把目光收回来，探头低声对罗辑说：“不过老弟，你当救世主，还真有一阵儿当真了呢。”

“谁在那个位置上也不可能心智健全，好在我恢复正常了。”

“你怎么会想到对星星发咒语呢？”

“我那时已经是一个严重的妄想症患者了，不堪回首啊。大史，不管你信不信，我敢肯定，在苏醒前他们不但治好了我的病，还在睡眠状态下对我进行过精神治疗。真的，现在的我与那时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我怎么会傻到有那种想法，那种妄想？”

“什么妄想？说说看。”

“一两句说不清，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你在以前的工作中肯定也遇到过妄想症患者，比如总觉得有人要杀他，听这种人的话，有意思吗？”罗辑说着，把手中的烟盒慢慢撕碎，这次显示被破坏了，但碎纸片仍在闪烁，成了光怪陆离的一堆。】

“如果这时候我们还在主身边……”诺伊曼低语。

“会怎么样？”惠子说，“你要劝主不要杀他吗？”

诺伊曼不说话了。主当然要杀他。怎么劝告都是无用的。他太具有威胁力了——已经到了无论怎么样都要死的地步。主要安全地侵略地球，为了这个目标他必须死。

但是现在主的手段实在是太尖锐了。墨子跟他想到一块去了。这真是太明显了，太显眼了。难保不会引起谁的关注。

不过想这些也没用。主是不可能把这些信息透露给他们的。ETO活到后面的每一个成员都知道主没交付他们多少信任，或者说主从不信任任何人类。它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根深蒂固。最初的那些都是假象，如何掩盖自己伊文斯已经教主教的足够多。

好在他们还有一个另统帅值得崇敬。

【机器人服务员上完了菜，露出甜美的笑容说：“请二位慢用。”

它的声音不是机器腔，十分柔美。接着，它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拿起了史强前面的一把餐刀……大史的服睛闪电般地从服务员拿餐刀的手上穆到对面的罗辑身上，他敏捷地跳起来，探身越过桌面，把罗辑从椅子上猛地拉下来。

几乎与此同时，美女机器人挥刀刺去，餐刀剌在原来是罗辑心脏的位置，有力地穿透了椅背，椅子被激活的信息界面闪亮起来。机器人抽回刀，另一只手仍拿着托盘站在桌旁，那甜美的笑还留在她那美得不真实的脸蛋儿上。

惊慌失措的罗辑挣扎着站起来，朝大史身后躲，史强摆摆手说：“别怕，它没那么灵活。”果然，机器美女站着没动，继续持刀微笑，再次用柔美的声音说：“请二位先生慢用。”

周围被惊动的食客们纷纷围拢过来，吃惊地看着这怪异的场面，然后值班经理很快赶来了，在听到大史控告餐厅的机器人杀人时，她连连摇头：“先生，不可能的！它的视觉看不到人，只能看到桌子和椅子上的传感器！”

“我证明，它是拿餐刀刺杀这位先生的，我们都亲眼看见了！”一个人大声说，围观的人们也纷纷做出证明。就在值班经理仍想否认时，机器人美女再次挥刀向椅背刺去，餐刀精确地穿进上次刺出的洞，引来一片惊呼声。“二位先生请慢用。”机器美女微笑着说。】

罗辑惊魂未定，这场景太渗人，像恐怖片，还是以自己为主角的。他看着大史朝他伸出了手，把自己两条胳膊都缠上去，“妈呀大史，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你真是个行走的开挂机。”

“害。我就这个命。”史强点上了烟。

“我都快习惯了。”罗辑欲哭无泪，“我怎么走到哪儿都遭到刺杀。”

“你现在不会了。”大史拍拍他的肩，“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该遭到刺杀。”

他看着对面ETO敌视的目光，那目光明晃晃地写着：没有你，罗辑早死了。

于是他回以挑衅的一笑：我就在这里，你待如何？

【罗辑走到沙发前，它摸着像大理石般坚硬。“这是坐的吗？”

……

“有安眠药吗？”罗辑问，来到这个他认为安全的空间里，疲惫才向他袭来。

“没有，在这儿就可以买。”大史说着，又在墙上操作起来，“这里，非处方安眠药，这个，梦河。”

……

“你等等。”大史从罗辑手中拿过药盒，细细看了看，又递给罗辑，“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要的药名叫梦河。”

罗辑看到那是一长串很复杂的英文药名，“我也不认识，不过肯定不是什么梦河。”史强在茶几上激活了一个窗口，开始在上面寻找医疗咨询。在罗辑的协助下他终于找到了一家，那名穿白衣的咨询医生看了看药盒，把眼睛转向拿药盒的大史，目光有些异样。

“这是哪儿来的？”医生警觉地问。

“买的，就在这里买的。”

“不可能，这是一类处方药，只能在冬眠中心内部使用。”

“这……和冬眠有什么关系？”

“这是短期冬眠药物，可以使人进入十天至一年的冬眠期。”

“吃了就行吗？”

“不，在服药后要有一整套系统在体外维持人体的内循环功能，才能实现短期冬眠。”“要是只吃药呢？”

“那你死定了，但死得很舒服，所以这东西常被用来自杀。”史强关闭了窗口，把药盒扔到茶几上，与罗辑对视良久后说：“妈的。”

“妈的。”罗辑说，猛地躺回沙发上，就在这时，他遭遇了今天的最后一次未遂谋杀。当罗辑的头靠到沙发靠背上时，坚硬的靠背迅速适应他的后脑勺的形状，开始为他的那个部位形成印模，但这个过程没有停止，罗辑的头和颈部一直陷下去，然后，靠背在颈部两侧的部分形成了一双触手，死死地卡住了罗辑的脖子，他甚至没来得厦叫出声来，只能张大嘴，眼睛凸出，两手乱抓。大史跳起来冲进厨房，拿来一把刀，向那双触手两边猛捅了几下，然后用手把它们从罗辑的脖子上用力分开。罗辑离开沙发，向前仆倒在地板上，沙发表面则闪亮起来，显示出一大片错误信息。

“老弟，今天这是我第几次救你的命了？”大史搓着手问。

“好像……第六次。”罗辑喘息着说完，就在地板上呕吐起来，吐完后他无力地靠到沙发上，随后又立刻触电似的离开，他的两只手甚至都不知往哪儿放了，“什么时候，我才能学成你那么机灵，能救自己的命？”

“大概永远不行。”大史说，有一台类似于吸尘器的机器滑过来清理地板上的呕吐物。“那我就死定了，这个变态的世界。”】

这像是个程序。

所有人都在猜测三体到底能不能真的控制电子产品。他们不了解这是不是几十年前存活的ETO所为，但他们肯定无法得到答案。

现在只能把一切交给电影。

【这时门铃响了，史强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几个人，他们都穿着便装，但没等为首的亮出证件，他已经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

“那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KILLER第5。2版。”

“什么？”

“一种计算机网络病毒，地球三体组织在危机一个世纪左右首次传播的，以后又有多次变种和升级。这是一种谋杀病毒，它首先识别目标的身份，有多种方式，包括通过每人体内的身份芯片。一旦发现和定位了目标，KILLER病毒就操纵一切可能的外部硬件进行谋杀，具体表现就是你们今天经历的，好像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想杀你，所以当时有人把这东西叫现代魔咒。有一段时间KILLER软件甚至商业化了，从网络黑市买来后，只要输人目标的身份特征，把病毒放到网上，那这人就是逃脱一死，在社会上也很难生活下去。”

……

“正在全系统清理KILLER5。2，但这需要时间，完成之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暂时给罗辑博士一个虚假的身份，但这并不能绝对保证安全，还可能造成其他更严重的后果。因为ETO的软件技术十分高明，KILLER5。2有可能已经记录了目标更多的特征。一个世纪前曾经有过一个轰动一时的案例：在被保护人使用假身份后，KILLER进行模糊识别，同时杀死了包括目标在内的上百人；另一个选择是我建议的：你们到地面上去生话一段，在那里，KILLER5。2没有硬件可以操纵。

大史说：“同意，即使没有这事，我也想到地面上去。”】

“总算会安全些了。”罗辑叹气。这时候画面又跳了，转到了章北海。

史强一下子笑了，“老弟，我猜谁也没想到你出场就是为了被刺杀。”

“谁说的。我为未来图景的展现也做出了一点贡献好吗。”罗辑反驳他。

现场的气氛终于被这插科打诨搅得好了些。

大家都学会了把这当成电影。现在他们随电影里的人喜怒哀乐。除了ETO，他们的执念消解不下来。毁灭是他们一生的事业，这放不下来。

这才是现场最怪的地方——他们依旧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