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

发出了鸽子的声音(咕?)

三体观影体(二十五)

会场上响起了几声笑,现在程心知道了 MD 是’军事民主“。与会者们对这个提议也很赞同。这些航天界的技术精英当然不指望从一个技术助理那里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他们大多是男人,至少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毫无顾忌地欣赏她了。程心尽量使自己的穿着庄重低调,但并没有降低她的吸引力。程心说:‘我是有一个想法……”


“用资源改变原理?”一个叫柯曼琳的上了年纪的法国女人用轻蔑的口吻说,她是来自欧洲航天局的高级顾问,觉察到了男人们集中到程心身上的那种眼光,她感到很不舒服。


“绕开原理。”程心礼貌地对柯曼琳点点头,“目前最可能被利用的资源,我想是核武器,在没有技术突破的情况下,那是人类可能投放到太空中的最大能量体。想象有这样一艘飞船或探测器,带有一个面积巨大的辐射帆,就是类似于太阳帆的那种能被辐射推动的薄膜;在辐射帆的后面不远处。以一定的时间间隔连续产生核爆炸……”】


其一没听懂也没想听懂的罗辑打了个哈欠,他等着结果。罗辑很少看推理小说,他偶然翻翻推理小说的时候都是直接跟着剧情走,他懒得把思维花在这上面,最后面一次读的是无人生还,因为有名到了那种不读一读便仿佛脱离社会的程度。

丁仪在沉思。他片刻后便恍然大悟。这个时期航天界的中心主要在战舰和飞船上了;对于包括火箭与飞机这类传统的航天与航空工具,便不太注重了。因此现在的航天界本质上来说与曾经的相差甚远;那些思想,观念什么的,也就没有一并继承过来。体系的改变会带动很多变化。在三体出现的社会波动期间这种变化是很不显眼的,但是确确实实地发生了——航天航空专业的报考学生增多,课本改革,社会重心的偏移;他们尽管被忽略,却是存在的。

毕竟无论什么地界,人类总是要遵照当下的社会规则来生存。

相较现在的航天界来说,而程心则是火箭推进器出身的,她的思想角度要更不同些,毕竟人类在原本的航天工具里已经积累了足够。程心会拿来活学活用——这才是她真正能力的体现。

丁仪赞赏地点了点头,程心这人并不死板,她在这样的领域显然比原先的处境要更能发挥自己的优势。

云天明只是沉默地看着。程心在这样的领域上灿灿生辉。云天明是在场除PIA之外对这个计划最熟悉的人;这让他又想起他们之间碎掉的月光。他没有回头去看程心,那会加重她的压力。所以云天明把双手交叉握住了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他是个嘴上话少想得却多的人。他与世界的壁障仍然存在,甚至在这样的环境下更加厚实了些,这让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分析,判断,有时候发呆想着三体的模样,然后他甩了甩头。目前还是把三体的世界从他的脑海里剔除去吧。想想电影;好几个人已经张了口开始笑了。


【又响起几声笑,柯曼琳笑得最响,“亲爱的,你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卡通式的场景:一艘载着一大堆核弹的飞船,有巨大的帆,船上的一个像施瓦辛格般强壮的男人把一枚枚核弹抛向船尾,让它们在那里爆炸,真的很酷。”

在越来越多的笑声中,她接着说,“你最好重做一遍大一的作业,算算推重比1。”

“改变原理没有做到,但野蛮做到了,真遗憾是你这样一个美人儿做的。”另一位顾问说,把笑声推向高潮。

“核弹不在飞船上。”程心从容地说,她这句话像一只手捂在锣面上, 使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飞船只是由帆和探测器组成,轻得像一片羽毛, 很容易被核爆炸的辐射加速。”

会场陷人沉默,大家都在想核弹在哪里,但没有人问。刚才众人哄笑时,维德一直一脸冰霜地坐在那里,现在,那种冰水似的微笑却在他的脸上慢慢浮现。程心从身后的饮水机旁拿过一打纸杯,把它们一个个在桌面上按等距离放置好,“核弹分布在飞船的最初一小段航线上,预先用传统的推进方式发射到那里。”她拿着一支笔沿那排杯子移动,“飞船在经过每一颗核弹的一瞬间,核弹在帆后爆炸,产生推进力。”

男人们的目光依次从程心身上移开了,现在他们终于开始认真考虑她所说的话,对她的欣赏暂时顾不上了,只有柯曼琳始终盯着程心看,好像不认识她似的。“我们可以把这种方式叫航线推进,这段航线叫推进航段,它只占整条航线中极小的一部分,以一千颗推进核弹估算……以目前的技术。这是可以做到的。”沉默中出现零星的议论声,渐渐密集,像由零星的雨点转为大雨。

“你好像不是刚刚才有这种想法吧?”一直在专心听讨论的维德突然问道。程心对他笑笑说:“以前航天界就有这种构想,叫脉冲推进方式。”

柯曼琳说:“程博士,脉冲推进设想我们都知道,但推进源是装载在飞船上的。把推进源放置在航线上确实是你的创造,至少我没听说过这种想法。”

稍微平息了一下的讨论又继续下去,并很快超过了刚才的热度,这些人就像一群饿狼遇到了一大块鲜肉。】

确实如他们所说,是军事民主。东方延绪暗暗点头了。她之前跟章北海闲聊的时候他们谈起这些事情,聊到这时期的社会是挺压迫的,职场如战场的程度是没有,但也差不离了;她刚刚也对那群男人们感到不适,但这着实是场漂亮的回击。更重要的是,她想,这是实打实的实力能换来尊重的地方,哪怕上面的那些间谍什么的,把气氛渲染的那么惊惧,但更重要的始终还是能力。

丁仪也暗暗点了头。章北海侧目。在这种环境下一个好的领导者非常重要;维德成功地把一群各怀异心的人,一群谍报员,各国来的掺杂着技术人员的谍报成员拧成了一股绳子,朝着他想要的目标前进。这不是因为人类的生存荣誉什么的,是业绩,跟随和听从,或者说任务,只有这些东西是人类前进的动力——而维德呢。

章北海的眼睛看向维德,你又在为了什么前进呢。

维德的眼睛只是目视前方。

或许猜测错了。章北海想,维德不是在为了什么前进,他只是前进而已。就像野兽感受到生存的威胁时候,盲目奔跑。



【维德拍了拍桌子,“现在不要纠缠在细节上。我们不是在搞可行性研究,而是在探讨对它进行可行性研究的可行性,看看大的方面还有什么障碍。”

短暂的沉默后,瓦季姆说:’这个方案的一大优势是:启动很容易。“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很快明白了瓦季姆这话的含义

......

比起危机出现后达成的大规模削减核武器协议的方案——在地面把导弹和核弹头拆解销毁,这个方法成本要低得多。“好了,现在停止对程的航线推进的讨论。其他的方案?”维德用询问的目光扫视着程心之外的所有人。

没人说话,有人欲言又止,显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难同程心的竞争大家的目光又渐渐集中到她身上,只是眼神与上次不同了。

“这样的会要再开两次,希望能有更多的方案和选择。在此之前,航线推进方案立刻进行可行性研究,为它起一个代号吧。”

“核弹的每一次爆炸都使飞船的速度增加一级,很像在登一道阶梯,就叫阶梯计划吧。”

……

程心对此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工作热情,因为这毕竟是她提出的方案。

PIA 很快收到了来自美、中、俄和欧洲航天局的四份初步可行性研究 报告,结果十分接近。首先是一个小小的好消息:辐射帆的面积可以大大减小,只需二十五平方千米,加上材料的进一步优化,其质量可减至二十公斤。

然后是一个大大的坏消息:要想达到 P1A 要求的百分之一光速,探测器的整体质量要减到计划中的五分之一,也就是两百公斤,去掉帆的质量留给探测和通信装置的只有一百八十公斤了。

在汇报会上听到这个信息后,维德无动于衷地说:“不必沮丧,因为我带来了更坏的消息:在最近的一届行星防御理事会会议上,阶梯计划的提案被否决了。”

七个常任理事国中的四个对阶梯计划投了否决票,否决的理由惊人地一致:与 PlA 的航天专业人员的关注不同,他们对推进方式兴趣不大, 主要是认为探测器的侦察效果极其有限,用美国代表的话说:“几乎等于零。”

……总之,相对于计划的巨大投人而言,所获甚微,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各大国对此不感 兴趣。他们最感兴趣的是把探测器推进到光速百分之一的技术,正因为这一点,另外三个常任理事国才投了赞成票。

“他们是对的。”维德说。大家沉默下来,为阶梯计划默哀。最难受的当然是程心,不过她安慰自己,作为一个没有资历的年轻人,她这第一步走得很不错了,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

“程,你很不快乐。”维德看着程心说,“你显然认为,我们要从阶梯计划退却了。”人们吃惊地看着维德,眼神传达的意思很明白:不退却还能怎么样?

“我们不退却。”维德站了起来,绕着会议桌边走边说,“以后,不管是阶梯计划,还是别的什么计划什么事,只有我命令退却你们才能退却,在此之前,你们只能前进。”他突然一改一贯沉稳冷淡的语调,像发狂的野兽般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前进!前进!!不择乎段地前进!!!“ 这时维德恰在程心身后,她感觉背后像有座火山在爆发,吓得紧缩双肩差点惊叫起来。】


这一句前进妥实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现在他们终于定下了对维德的印象。这是一座沉默的火山,如果他之前的给出的印象一直是那种冷静自持的决策者,维德现在的表现无疑就表露出来他野心勃勃(或许能够这么理解)的本质。

不如说。他就是这么个疯狂的家伙;或者野兽。


 【“那下一步该做什么呢?”瓦季姆问。

 “送一个人去。” 维德吐出这几个字时又恢复了他冰冷的语调,这简短的一句与刚才惊天动地的咆哮相比太不引人注意了,像是顺口滑出的一个余音。

好半天人们才反应过来,维德说的正是瓦季姆问的下一步,阶梯计划的下一 步,不是把这个人送到 PDC 或别的什么很近的地方,而是送出太阳系,送 到一光年之遥远的寒冷的奥尔特星云去侦察二体舰队!】

维德!这个魔鬼。艾AA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尽管她也还是被吓了一跳,这样的策略只能是出自维德一个人的手。程心发起抖来了。她是计划的提出者,这计划却并未切合她的想象。维德改变了一切。

送一个人去!丁仪想,这种策略就这么在这样的处境下决定出来。这太离奇太轻率,不能合以国际上一贯的人道主义的定律——但是这种定律这时候还有效用吗?

“各个时期遵循各个不同的规则。”罗辑看懂了这一切,他先用同情中又有些无精打采的眼神瞟了一眼云天明,转过头跟史强咬耳朵,“在上海之外的地方不用参与垃圾分类,或者在深圳坐车一定要系上安全带。”

“你在哪里坐车都要系安全带。”史强说。

“我举个例子!”罗辑说,“我只是说这样的策略在,跟冬眠一样,在之前是绝对无法实施的。”

“因为人道主义。”章北海介入了谈话,罗辑和史强都对此无所谓,有所谓也不会说得这么大声。

“对,人道主义。”丁仪点了头。他点头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旁边这位温和的海军先生做过什么,下意识地撇头回避。

“非常时期行非常事。”维德说。他开口之后就闭嘴了,这种时候他的话只需要到屏幕上说;他自己说出来反而会冷场。维德是个冷血动物,这种冷血在正常时期和非常时期都是不会变的,不像章北海只是会在特定的时期改变自己的策略。维德会在正常时期考虑人情和人道,像个AI。

艾AA看了看他们两个,摇了摇头。她想找旁边的程心说些什么,想吐槽一下自己竟然有点喜欢维德了;但是程心却始终关注着屏幕。她于是作罢了。对于AA来说像章北海那样的人比维德恐怖得多,起码维德不会在背后给你捅刀子。维德的锋锐是直接外露的,有预防的总比没有预防的要好些;有心理准备的也总比没心理准备的要好的多。


【维德又重复他的习惯动作,一蹬桌腿把自己推离会议桌,置身事外等着听他们讨论。但没有人说话,同一周前他第一次提出向三体舰队发射 探测器时一样,每个人都在艰难地咀嚼着他的想法,一点点解开他扔来的这个线团。

很快,他们发现这想法并不像初看起来那么荒唐。人体冬眠技术已经成熟,这个人可以在冬眠状态下完成航行,人的质量以七十公斤计算,剩下一百一十公斤装备冬眠设备和单人舱(可以简单 到像一口棺材)但以后呢?两个世纪后与三体舰队相遇时,谁使他(她) 苏醒,苏醒后他(她)能做什么?这些想法都是在每个人的脑子里运行,谁也没有说出来,会议室仍在 一片沉默中,但维德似乎一直在读着众人的思想,当大部分人想到这一步时,他说:“把一个人类送进敌人的心脏。”

 “这就需要让三体舰队截获探测器,或者说截获那个人。”瓦季姆说。 

“这有很大的可能,不是吗?”维德说“不是吗?”的时候两眼向上翻,似乎是说给上面另外一些人听的。会议室中的每个人都知道,此时智子正幽灵般地悬浮在周围,在四光年外的那个遥远世界,还有一些“与会者” 在聆听他们的发言。每个人都时常忘记这件事,突然想起来时,除了恐惧, 还有一种怪异的渺小感,感觉自己像是一群被一个顽童用放大镜盯着的蚂蚁中的一个。】

ETO们沉默了。

“负责这个的是谁?”墨子问。

“我不知道。”诺依曼回答他,“我们不关心这个,秦始皇安排的人。”

“可能是牛顿。”惠子——或者说是亚里士多德说,“我记得他提过这个。”

“好吧。好吧。无论是谁。”墨子说,“真见鬼。这恐怕起作用了。”谁会关注一个小小的PIA提出来的妄想。这在当时或许出名;但是ETO们的视线确实没有投来,或者说没有重点关注。

值得重点关注的事情那么多。永远防不胜防。墨子抬起眼看着这些坐在影院里面的人,这些小人物,或者小决策者,都是无法预防的麻烦;他有些头疼。

他的目光,他们三个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他们都望着主——都相信主。

维德。这个好谋略家,实在是令人惊艳到赞叹的地步。他是个明明白白的阳谋家,没人能管住自己的脚而不踩进他的坑里面去。哪怕是三体。

ETO如此担心着。

而其他人呢,望着维德的眼神,几乎是崇敬混合着细微的恐惧的地步了。

维德,章北海,这两个民间的面壁者;除了罗辑这个变数,他们发挥的作用可能远远不比真正的面壁者要小。



不会断更只是更的时间可能会隔;也就是缘更()

那个计数君,为什么你的数还是连续记的(悲)我好像请过假了()

我依稀记得。我最长的断更时间是六个月。这篇文我一个月就爬回来了(你哪来的脸)

好耶。继续求评论(你看这篇挺长挺多内容)(能拥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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